［双北］光芒（二）
notes：发现上中下好像写不完了2333我他妈果然就是特别热衷于老年人细水长流式恋爱2333
还有喜欢的朋友们给我点反馈啊要冷死了orz
前文：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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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何炅卧室里的灯啪地灭掉的一瞬间，撒贝宁就后悔了。
北大法学院的高材生像个资深颈椎病患者一样仰头盯着何炅家窗户，楼下太冷，他忍不住原地跳着脚取暖，脖子那角度倒是一点没变，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活像个冬日围城的僵尸。海东忍无可忍摇下车窗探头：“撒老师啊，咱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何老师该不是刚巧睡了吧⋯⋯”
“你懂个啥。”撒贝宁头都没回继续仰望窗口，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不能够吧⋯⋯他撒贝宁虽然每逢投票都能精准地避开凶手，仿佛考试作弊知道了答案一般，但日常生活中还没这么寸过⋯⋯可别真是给海东这个乌鸦嘴说中了，万一何老师明天一早才看见这可怎么解释，再万一他是看见了但是故意拒绝了呢⋯⋯
后来的某一天他和何炅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提起此事，何炅放下挡住脸的流程单盯着他的下巴，学着鬼鬼的台湾腔笑他：“撒侦探啊，你这个人吧，就是容易想太多。”不等撒贝宁接话他换了个姿势——他录了一整天的户外节目嫌肩膀疼，本来是躺在沙发上把脑袋垫在撒贝宁腿上的，说完他坐起来，饶有兴致地看面前人的反应。撒贝宁作势要摔报纸走人，被他一把拉住笑嘻嘻：“不过除了想太多，你哪里都好。”
不过那时的撒贝宁显然还没有能在何炅面前摔报纸的自信，短短几分钟内他的脑洞已经发展到何老师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不测被绑架了之类的⋯⋯小区巡逻的大爷提着功率堪比审讯室大灯的手电来回来去好几趟，瞅他的眼神儿仿佛革命老将斗地主，就差大灯一晃照他脸上再喊一句“缴枪不杀”了。就在海东已经走投无路地掏出手机，开始在大众点评上搜索离何老师家最近的酒店的时候，楼道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而撒贝宁看着挥手朝自己走过来的何炅，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居然并不是欣喜若狂。
仰头太久刚才又突然急转⋯⋯脖子疼。
还有海东这个瞎说不付钱的家伙，扣奖金。明天就扣。
收到短信的何炅只心烦意乱了一秒，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走进了浴室。他出了太多汗，头发也粘在额头上乱七八糟，这么出去看电影怕是要被撒贝宁这家伙笑一年。中年男人莫名执着的虚荣打败了懒惰，他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吹干头发，抄起外套就冲出了门。偏偏电梯这会儿还坏了，他蹬蹬蹬跑下楼，刚出来就对上了撒贝宁捂着脖子朝自己傻笑的脸。
“走吧。”他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又不好意思地补上一句，“久等了。”
而撒贝宁已经十分自然地帮他拉开了车门。
“遇事冷静，理智果敢。”多年前，刚进中央台的撒贝宁在一次直播里碰上意外状况，小伙子不慌不忙地讲了个笑话，让险些失控的场面再度回归正轨。台里的领导很是高兴，大笔一挥才有了那八个大字。也是从那时候起，撒贝宁在舞台上的才华仿佛阳光倾泻，浪潮般推着他一步一步走上中国主持行业的巅峰。
但外人也许不知道的是，撒贝宁其实也很容易急躁。平时看不出来，大都是因为在工作场合，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连累的可是整个工作组，出众的职业素养逼迫他不得不去做那个第一时间静下心来思考的人。做主持人的，掌心有一把线，何时收何时放，何处紧何处松，全凭一瞬间当机立断，就算不是本心，这一步也必须迈。但私下里则全然不同，主持效果不理想了下台他会急，工作和家事协调不开了他会急，就连飞机晚点可能要改录播时间，他也急得皱着个眉头，眼角垮下来，一边火急火燎一边飞速思考着解决对策。
但遇上何炅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案件进展不顺利的时候他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眉头下意识地又要皱起来，这时他看到何炅在另一个房间忙活着搜证，胳膊撑在桌子上去够架子上的书。撒贝宁盯着他的背影看，何炅和他差不多高，但是肩窄，又瘦，整个人看上去就比他小了不少。但他似乎永远不急不火，有条不紊地干着该干的活儿，再把那些复杂琐碎的细节串联成一整个故事，慢条斯理地讲出来。一对一审问的时候他对上他，何炅一笑：“我来帮你梳理下线索。”他居然也就莫名心安。
飞机晚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他在候机室焦灼地踱步，想着万一晚点了又要通知台里改日程，不知要麻烦多少人，也不知怎么的就掏出手机发了短信给何炅。再然后他听着他走来走去、忽远忽近的声音，听着他好脾气地倒水去泡一碗面，一直紧绷着的背便慢慢地放松下来。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突然碰上河边的风，耳朵尖动了动，就自然且舒服起来。
但那种急躁并不是彻头彻尾地消失了，它们换了个对象，在他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发酵。他不是个容易困于感情的人，却在有那么一些时刻，何炅笑着避开他看过来的目光时实实在在地感到了烦闷。他不是怕一厢情愿，他是怕两人一路走到现在，顾虑和阻碍太多，还没说出口就松了手。
但这一步他若是不走，才是真的不甘心。
撒贝宁选片子的套路让何炅颇有些意外：“《东方快车谋杀案》，我以为撒老师会选一部感情戏更丰富的片子呢。”
撒贝宁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爱演，眉毛一挑不怀好意地一笑：“怎么，何老师想看？”
“没有的事，明侦录一回就得看一戏精在眼前蹦八个小时，够了够了。”何炅边笑边往自助咖啡机那儿走，被撒贝宁一把拦住。
“哎，感冒了就别喝咖啡了，喝点别的。”言罢不由分说去前台买了杯热牛奶。
何炅一愣神，下意识地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正巧进场的语音提示响了起来，撒贝宁一个“先生您请”的手势，让他刚到喉头的话又咽了回去。
撒贝宁选的是倒数第二排的位子。这个时候来看电影的人不多，放映厅里除了他俩，只有最前排还有一对小情侣。暖风开得很足，撒贝宁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放到一边，顺手过来接何炅的。应该是买的时候多加了叮嘱，热牛奶里加了一点糖，让何炅被感冒发烧夺走的味觉又重新活跃了起来，他忍不住一边递外套一边喝了一口。
“嘶——太烫了。”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嘴，下一秒就看见了撒贝宁瞬间不知所措的脸。
还有因为拿外套，刚碰到何炅的手背就被这话堪堪吓得缩了回去的手。
何炅哑然失笑，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对上撒贝宁的眼睛。
“我是说牛奶，不是说你。”
他像个得了感冒朝家里人撒娇的小孩子那样心安理得地朝撒贝宁那边靠了靠，手背尚有的一点余温让他欢喜又留恋，也便借着撒贝宁愣神的功夫重新把他的手握进了掌心里。
紧接着，撒贝宁就在电影开演瞬间降临的黑暗里迎上了何炅冰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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