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光芒(一)

notes:明侦双北rps,和蒸煮无关,看过一笑就好。

粉他俩也蛮久了,终于忍不住产粮,中间有泡面梗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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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炅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去看夜场电影是什么时候。接二连三的通告和断断续续的感冒填满了他的冬半年,湖南的冬天湿冷难耐,寒意针扎一样窜进他的骨头缝里,叫他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录完节目回来是七点多,大家伙儿因为第二天各有安排也便没再一起聚餐。他打了个车从影棚回家,身上冷冷热热,像是发烧了。天黑得很早,他往车座上靠了靠,出租车的椅背低而且硬,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司机认得他,上车的时候转过头来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喊他何老师,他点点头,有一搭无一搭地接着中年男人的话。

车流渐密,司机全神贯注地闪避着来往车辆,车内渐渐安静下来。何炅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偏头抵在车窗上往外看。回家的这条路穿过长沙有名的商业区,夜幕降临,灯火亮起,就更多了一些市井特有的繁华。上次晚上从这里回家还是一个月前,他从北京出差回来,马不停蹄进棚录了下一期的明侦。那期的故事发生在一家深夜的麻辣烫店里,录完和剧组吃完晚饭也刚巧到了深夜。酒精在胃里翻滚,他有点头晕,在路上叫司机停了车,下车去商场楼下开着的7-11里买水。掏出手机付钱的时候被店员不好意思地打断:“先生,您的手机弹出了新的短信。”他带着歉意打开来看,撒贝宁的名字从屏幕上蹦出来:“何老师,圣诞快乐啊!”

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天是平安夜。也难怪,凌晨一两点的大街上,饶是再怎么熙熙攘攘花花绿绿,在严寒面前总还是要让一步的。他拿着买好的水站在便利店门口想了想,被冷风吹得扣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正准备回复的时候屏幕“叮咚”一声又亮了一下,还是撒贝宁,严谨地带着称呼,“何老师,长沙天气冷,注意保暖。”

他有点想笑,说不出是因为收到了圣诞祝福,还是因为短信开头的那个称呼。撒贝宁对于他的名字似乎有种特殊的执念,除去节目里和其他比较特殊的工作场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小他两岁的男人就雷打不动地喊他何炅,也不知是不是法制节目主持给他留下了这种一本正经的后遗症。他本来以为那是种刻意的疏远和客套,时间久了却觉得又不像。他们私下关系很好是全剧组都知道的,实在不必在这种小事上多加猜疑。倒是撒贝宁,过了好些时候终于开始像其他人那样,在极少数的私下里喊他一声何老师。何炅时常觉得他喊“何老师”三字的时候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却又都在撒贝宁一个接一个的段子里被掩盖了过去。大多数时候,撒贝宁还是执着地喊着他的全名,何炅,何炅,听久了也便觉得本来就该这样。

再被司机叫醒已经到了小区楼下。他整了整帽子下车,没走两步就被冷风吹得连打好几个寒颤。路上才半个多钟头的功夫生生叫他睡得脖子酸痛,背上一阵滚烫,他确定自己是发烧了。迷迷糊糊掏出钥匙进了门,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坐下来歇口气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忘了给小白和鬼鬼他们发短信。想必这会儿飞机已经起飞了,一路平安的短信也不是那么必要。何炅翻了翻厨房,临近年底工作太多,冰箱里早已经空空如也。他没习惯也没有时间往家里屯粮,找了半天从柜子里找出两盒泡面,还是辣的。

得,将就着吧。他不情不愿地撕开包装往里倒开水,一不留神被溅起的水珠烫得“啧”了一声。

“哎,烫着手了?何炅?可小心点儿!”也不知怎么的,撒贝宁电话那头骤然提高的声音此刻又一次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何炅的“泡面绝活”在剧组不是什么秘密,他就住长沙本地,不像其他嘉宾那样录完节目老是忙着赶飞机。飞机每回延误都让人崩溃得很,这时候他常常会接到小白小乔他们的电话,他了然地一面闲聊一面去厨房泡碗面,果然就听到了那边响起的登机提示音。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玄学,他自嘲。

上次也是一样。他到家不久收到了撒贝宁的第三条短信:“敢问何侦探,此刻睡下了吗?”

半小时前才回了那条圣诞快乐的短信,睡下才有鬼了。他一面腹诽一面打字,想了一下又把打好的回复删掉,鬼使神差直接打了过去。

果不其然是飞机又延误了。撒贝宁的崩溃隔着手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炅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厨房去拎热水壶,顺手把手机放在微波炉上,隔着两三米跟撒贝宁喊话。

“撒老师你等会儿啊,我这还有半壶热水,给你泡个面。”

“好好好,多谢侦探!”也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聚餐喝了点酒,撒贝宁居然又带上了他那乡土味儿十足的方言口音。

神烦。何炅被他逗得一乐,手下一个恍惚把大半热水倒在了外面。伤倒是没伤着,就是吓了一跳,外加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让电话那头的撒贝宁猛地提高了嗓门。

“哎,烫着手了?何炅?可小心点儿!”

“没事儿,手滑了,没烫到。”何炅把剩下那点儿水倒进面碗里,拿了块抹布收拾残局,水还没擦干净就听见了那边的登机提示。

“那就行,泡面这可是高危行业,下回在家备点儿烫伤膏,万一伤了何老师的玉体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就像没听见催促登机的通知似的,撒贝宁还在不依不饶地絮絮叨叨。

贫死了。何炅抄起手机故作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翻完想到对方又看不到自觉有点好笑。“得了得了,赶快登机去吧。”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急眼了,才脱口而出他的大名。

“关心则乱,嘿嘿。”电话那段的撒贝宁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疑问,贱兮兮地丢下这么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他时常为了飞机的事给朋友们泡个面,像今天这样因为没得可吃不得不泡的情况还真是少数。等面泡好的间隙里何炅去吃了个退烧药,思维却异常不受控地老往撒贝宁那儿跑,就像那句看似平常的问候突然又从他脑海里蹦出来一样。和那句话一起出现的是那种莫名的高兴和期待,他自诩读人心的本事不差,偏偏这时候有些搞不懂自己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他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不确定撒贝宁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所想和他是否一样。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空调开暖风吹着又不舒服,何炅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有点烦躁地想。吃下的退烧药让他出了好些的汗,一觉睡醒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卧室的灯忘了关,他愣了一会儿,走出去把吃掉的泡面碗丢掉。屋子里冷冷清清,他莫名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主持台本看。

但是撒贝宁盯着他的目光又恼人地跑了出来。他们一起合作过很多次,大场面的主持也有综艺娱乐节目也有,最初他只把他当作一个优秀、专业又颇有些人格魅力的同行,甚至在一些不那么要紧的时刻在心里拿自己和他暗暗比较,一直到录明侦第一季前几案的时候,他还有些孩子气地较着劲,在拿着凶手应得的六根金条离开的时候颇有些洋洋自得。

他有为自己这种不太专业的表现暗暗检讨过,毕竟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主持人,除了控场和主持功力是一流的之外,团队合作给观众呈现出最好的体验也是必修课。和撒贝宁较劲?他把这种心理归于是种面对优秀同事的应激反应,渐渐地也就放下了心。

但平日的观察又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因为撒贝宁似乎很喜欢在各种各样的场合盯着他看。明侦录制,撒贝宁拿着笔在属于侦探的本子上认真做着记录,抬头开始分析不在场证明的时候目光就老往何炅那儿瞄,像是下意识地对着他一个人说话。时间再久一些,他更是执着地一定要在说完以后得到何炅的回应才罢休。二人都不做侦探的时候就更明显,共同推理出作案细节的时候他们总是下意识地击掌或者拥抱,有时候撒贝宁先,也有时候是何炅先。录影棚里大灯奇亮无比,何炅搜证完坐到撒贝宁旁边,看见男人脑门上细密的汗。

再后来他们就更闹得开,也不知是出于对彼此推理能力的惺惺相惜,还是时间久了自然也从路人变成了好友。双商极高如撒贝宁,待人接物向来大方得体。剧组时常收到他带来的小礼物,给何炅的那份是悄悄放在他候场房间的桌子上的,卡片上不多不少就三个字,“何炅 收”,工整又挺拔。何炅和他在走廊里遇到,两人笑着说些玩笑话,鬼鬼大大咧咧地走来打招呼,言罢也就点点头各自去准备。

人到了某个年纪,是不敢轻易对外界做出什么回应的。要说完全感受不到撒贝宁对他的不同,在业界有“洞庭湖老麻雀”之称的何老师怕是自己都要扇自己一个嘴巴。只不过在这一行干久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更多了一些犹疑不定。他的上一段感情结束得平淡无比,原因无非是两人聚少离多,再强的干柴烈火也被距离和时间磨得没了脾气。那些真真假假的试探,若有若无的目光,短信里小心翼翼藏着却又忍不住露出来的分外的关心,让他一时想不好该作何反应。

就在何炅盯着手里的台本愣神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安分地振了一下。撒贝宁的名字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跳出来,短信内容一如既往地直奔主题。

“何老师,因事暂留长沙,难得空闲,不知是否有空赏脸一起看个电影?”

“车就在楼下。”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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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间: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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